1628年4月13日傍晚大明临高县
临近穿越,核心成员开了个会,决定成立穿越行动前指,先期穿越到对面时空的临高县,探查港口、巡检司情况,了解县城的设防。熊卜佑算是自告奋勇,他本来就是临高人,于是大约两个月前,前指穿越过去一批物资建立了这个前进“哨所”,之后熊卜佑一个人在这边驻守,每半个月会给他送去补给物资和进行交换情报,前几天行动组的到来是最后一次,而且比预计的时间提前了两天。
任超整理着出发前的装备,他也是临高前指行动组的一员。进入组织前出生于都江堰市的任超在成都的一家游戏公司做数据策划这份很有钱途但又枯燥无比的工作,所谓数据策划,简而言之,我们平时玩的所有游戏多少经验升级,每件装备增加的数值,以及判定伤害的效果,都是数据策划的杰作,一款游戏好不好玩很大程度取决于游戏数据设计得是否平衡。如果说世界观设定是文科生对游戏的设定的话,那么数据策划就是理科生对游戏的设定,2008年汶川地震打乱了他的生活,亲人的离去让任超已经不能满足于在构建自己的虚拟世界,他希望在新的时空构建属于自己的全新现实世界,正是因为这种热情,他强烈要求加入行动组,为了获取北纬对他勇气的信任,他还特别展示了13岁那年在悬崖上掏老鹰窝摔下来留下的伤口。
所有人都穿上了防刺背心,戴上了摩托车头盔,陈思根用荧光笔在每个人的衣服上作着记号,然后他和行动组的人全都戴上了夜视镜。虽然晚上驿路上出现其他人是极小概率事件,但行动组的人还是不希望暴露,他们这身装备太扎眼,而且暴露在黑夜中的感觉让人心里不是很舒服,所以所有人都没有打开任何灯具。
除了钱家兄弟赞助的步枪和手枪,行动组还装备了两把滑轮努,这种无声的杀人利器似乎更适合这样的行动,这些都是钱家兄弟带来的,北纬那边的军火穿越前为避免意外都还没有拆封。一行人沿着驿路朝博浦方向进发,熊卜佑走在队伍最前面,他负责带路,一路上没有人说话。
2013年4月13日傍晚港头湾
靓鱼号上的船员们非常兴奋,这几天他们一直向北纬提出要找几个女人,虽然在这里被好吃好喝好招待,但是毕竟这些人都是精力旺盛的男人,时间长了,难免在船上淡出个鸟来。今天上午传来了好消息,这几天一直跟在北纬后面那个中国小伙子来送补给品时告诉他们,已经为他们找了几个正妹,不过得等到晚上,而且行动得听指挥,要在北纬他们的带领下统一下船。
吃过晚饭后,北纬和他的人如约前来,又带来了不少红酒,都是公司招待客户用的,以后也用不上了,除了搬到补给船上的剩下的都送到了这里。不过现在靓鱼号的船员们的心思不在这里,按照事先嘱咐好的,一行人悄悄的下了船,因为事先考虑到会有人不去,所以他们特地在红酒里下了药。不过情况比预期的好,除了那个叫兰度的,他似乎更爱一个人享受那些美酒。其他船员都欣欣然跟着他们走了,为了不引起兰度的怀疑,北纬没留人监视他,反正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喝醉”,就算他没醉,对付他一个问题也不大。
薛子良趴在不远处的草丛中静静的注视着这一切,中国人从船上带了十多个人下来,看样子都是白人,身上的纹身和结实的个头表明这些人绝非善类,从他们的表情和动作看似乎很是兴奋,一行人下了船朝港头湾东边岸上一处像库房的联排房子去了。不过那边距离实在太远,即便有望远镜也看不清楚。
“我们行动吧,看这样子这帮人是去找乐子去了,一时半会他们不会回来,现在船上只有那个叫兰度的,我刚才看他喝了不少酒,对付一个醉鬼我们俩足够了,只要抓住他我们就能知道很多事情。”薛子良说着又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手枪,他和萨琳娜又在草丛中耐心的等待了一刻钟,看着那群人走得没影了薛子良才半蹲起身子准备走出草丛。
“再确定下还有没有其他人在船上。”
“不用,这几天我一直在观察,刚才下船的人我也仔细数过了,现在船上除了维斯兰度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了。”
萨琳娜相信薛子良的判断,于是两人出了草丛悄悄的靠近了货船,相比起北边的港头村停满的各式渔船,南边这个废弃的码头显得孤零零的,远处那艘巨大的油轮很好的遮挡了来自空旷处的视线,为两人在渐渐笼罩下来的夜色中又多提供了一些掩护,当然他们并不知道,油轮上还有北纬的几个同伙,只不过现在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一切。
两人尽量放轻自己的脚步,顺着台阶一步步上去,来到甲板,甲板上的风很大,这让在草丛里窝了半天的薛子良感到非常舒服,他靠着驾驶舱的一侧慢慢的探出半个脑袋,观察着周围,情况比预想的好,他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仰面倒在前甲板上,手里还紧紧的握着一瓶红酒,眼睛闭着,嘴角很自然的微笑着。
事实上北纬和他的队员们只花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把兰度的船员们控制了,港头的那处仓库已经废弃多年了,所有船员都被他们用扎带捆了个结实,北纬感到庆幸的是化工口有人提供了不少三唑仑片,最后效果还不错,要不是这帮人多灌了几杯加了料的猫尿,就那个头还真不见能控制得住,事实上当其中一个将近一米九的大块头在彻底迷糊前跌跌撞撞的站起来冲向他们的时候,确实有两个刚进入军事组的宅男吓得把家伙一扔就夺门而逃,完事后让北纬骂了个狗血喷头。
“留几个人在这看着,要是有醒了的就再给加点计量,这瓶子里装的是乙醚,口袋里有湿毛巾,别告诉我不会用。”北纬留下几个可靠的人看守仓房便带着剩下的人朝军火船去了。一上船大家就傻眼了,那个叫兰度的跑了,要说除了跑还能有什么解释呢
“我亲眼看着他在我们下船前还喝了一大口红酒,那会他起码喝第二杯了。”
“可能他感觉到不对,不过如果他喝了的话应该跑不了多远,你们几个在附近找找。”北纬让几个队员在船附近有限范围内搜索,“切忌不要惊动当地人和驻军。”
北纬赶紧给文总去了个电话,情况特殊,他就没有发信息了。知道这一情况后,大家迅速推测起事情的真相。按照北纬的汇报情况,兰度是不可能跟踪大队发现情况后报警的,首先他是挂了号的国际军火贩子,这硇洲岛上人生地不熟,他又不懂中文,所以他不会也不敢报警,更无法进行沟通,如果他真的发现了情况肯定会选择回船上拿上枪把所有人都干掉,当时北纬和他带去的人都没有枪,如果兰度回船上拿一把ak出来是完全能逆转的。但是,负责警戒的几名队员都信誓旦旦的表示他们始终在屋外放风,兰度即使真的跟踪他们也绝对没机会靠近,所以也就不知道屋子里发生的事。总之,最后排除很多可能后,大家一致认为兰度是卷款私逃了,这笔买卖足够大,而兰度可能预谋已久,正好今天这个机会,其他人都去找乐子了,就他偏偏要留在船上,显然不正常,当宅男们愿意相信一个真相时总是更愿意想方设法的证明这个推论,而油轮的上何家叔侄也表示他们没有听到任何船上的动静。
“对,真相就是这样,要不怎么解释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了呢”
“货仓检查过么”
“简单看过了,没有异常。”
“武器没有丢失”
“武器都在夹舱里,我开了舱门看过,东西应该不会少,为防行动前发生意外,暂时没让我们的人进去。”
“这个不需要想了,他就算再傻也不会躲到那里面的。”
“周边再仔细看看吧。”
“已经仔细找过了,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我们动作不敢太大,怕惊动附近村民和岛上驻军,要不要跟沈书记打声招呼”
“不用了,最后一天了,不要再牵扯出不必要的麻烦。”
“可惜了,可惜了,我还说能留着带过去和土著配点混血萝莉出来的。”
“没关系,仓房里还关着十来个,正经东欧血统,现在还没醒,你老要是有兴趣随便挑。”
“一米九那个拉倒吧你,那只能配出水桶腰大妈。”
总之讨论开始有歪掉的趋势,逐渐偏离了正题,不过大家的一致结论还是认为兰度是卷款逃跑了,还有最后一天,所有人都不希望生出其他的事情,万一动静太大被当局盯上就完了,每个参与分析的人都寄希望于兰度会自己逃离中国,或者就算在什么地方他遇到了一些人,这些人要么听不懂他说什么,要么不相信他,至少走私军火这件事他相信兰度并不会轻易透露。于是大家带着侥幸心理纷纷休息去了,最后关头,他们需要养足精神。
1628年4月14日凌晨博浦巡检司
“那山上就是巡检司”
“刚才跟你说过了,那是烽燧,不是山。”
“烽燧这么大”
“这又不是旅游区的人造遗迹,正二八经边境的烽燧可不得这么大啊,这地方海盗可经常光顾。”
“这得有快20米了吧。”
“依山而建,也不算全人工吧”
“安静,小任和老游跟我摸上去,老熊观察,小叶你们给我们掩护。”陈思根冷静的指挥着行动组的队员们。
“需要掩护么”
“别说话”
冯白劳博浦巡检司巡检,说是大明的官,实际上只是混饭吃的差事,他本人还得靠家里的几亩薄田贴补生计,当这么个芝麻官不过是为了少交点钱粮,指望那点俸禄是不现实的。到现在也不明白怎么就被抓了,眼前的几个人黑盔黑甲,手上拿着奇怪的鸟铳,看起来凶神恶煞,心想这伙贼人好生厉害,不声不响在大半夜摸上来,连火都没举,摸进来只几下就制服了屋子里的人,他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他的一个手下从睡梦中惊醒抄起一根棍子冲上来,被贼人手中的连发鸟铳几枪打过去,只听到突突的四五声,便猛的朝后冲了回去,一跌在床上便断气了。当中一个贼人用当地话喊道,降者免死,其他人便很识时务的顺应了历史的潮流。
剩下的四个士兵和冯巡检一起被扎带捆住了手坐在地上,来人检视起巡检司内的陈设,简单的桌椅,被白蚁驻得厉害,可以称得上摇摇欲坠。一口米缸,里面还有小半缸糙米,上面放着几条咸鱼,南方有这样的习惯,此地气候湿润,这样可以防潮。屋外有灶台,上面放着一口残破的砂锅和几个破陶碗。查看完外面的东西任超赶紧进了屋子关上门,强光手电的光柱在这个时空还是太刺眼了,他不确定会不会被人注意到,总之小心一点没有错。
门一关上,汽灯的光芒显得更亮了,被抓住的士兵在惊恐中睁不开眼睛,他们一边拼命的思考着一边努力的适应着这光芒,但是没有一个人敢正视这光芒的源头。
审讯的事情就交给熊卜佑和于鄂水了,此地的气温已经开始回暖,蚊虫不少,这室内又多跳蚤,还好准备会上有人提过,这会儿陈思根带着队员们好一阵忙活,本来预案中建议使用666的水悬液,但是这玩意最后被否决,一来是污染残留大,二来行动组的人还得在巡检司里面待上一天,666残留毒性较大,为了安全起见最后选用了较为安全的1氯菊酯溶液,虽然效果不如前者那么立竿见影,不过好在本时空的跳蚤蚊虫抗药性还不太强,用起来也还乘手。几个人用义乌产的加压式喷壶,把墙壁和屋里的桌椅柜子喷了个遍,又在巡检司的堂屋正中支起一顶帐篷轮流休息。
“还有20个小时,后天早晨他们就应该到了。”忙了一夜,陈思根终于能歇口气,他看了看表,时间已经指在了5点37分。
“两边时间流逝速度真的一样”其他人到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白了叶孟言一眼。
“培训的时候在睡觉吧”有人打趣到。
任超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瓶二两的红星二锅头,灌了一大口,望着远处的海绵,红树林的阴影映衬下,波光粼粼,太阳快要出来了
2013年4月14日凌晨港头湾
兰度的感觉很奇怪,直到现在他才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实际上不能说预感,因为事情已经发生了。这酒有问题,这是他最后能清楚回忆起的一个念头。然后,他感到眩晕,恶心,还有人在靠近他,但是他无法移动身体和四肢,来人或许有两个,或许更多,至于他是如何跑到船舱中的一处角落的他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醒来时光线昏暗,他能感觉到在船上,也能隐约认出身边那些熟悉的箱子。只不过他的手上多了一副手铐,脚也被绑了起来,想大声呼救,但是嘴里显然被塞了什么东西。兰度只能认命,他显然被什么人给绑架了,在自己的船上。
“你好,魏斯,我们又见面了。”萨琳娜点燃大火气,在火苗下诡异的微笑着。“我想现在你应该很乐意告诉我们你和你的中国朋友们的故事,不过我想现在不是很必要了。”说话的时候萨琳娜又扫视了一下四周。
薛子良拧开一瓶矿泉水,往嘴里塞了半块饼干,这是刚才从甲板上顺的。他默不着声的吃着东西,他清楚在这里他们还得待几天时间,虽然有点艰苦,但是多年的特工生涯让他已经很习惯这一切,他轻轻的按下了衣服内兜里一个追踪器的开关,只要这艘船真的开往朝鲜,那么驻韩美军就能赶在军火船达到朝鲜港口之前加以拦截,那时候就有中国政府的好戏可看了。当然,即时这艘船不是去向朝鲜,就只是抓到兰度也算是一条大鱼了。从中国人的举动看,薛子良没有理由不去怀疑其中的政治动机,如果只是单纯的军火交易,没必要把这货军火贩子给绑了,何况从他们之前的情报和后来的监视来看,至少中国人是给了钱的,虽然不知道给了多少,但是从兰度等人的惬意表现来看至少没亏。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阴险的中国人和朝鲜有某种军火交易,而这种政治色彩明显的行动他们不希望有军火贩子参与,这种人对他们来说是一种政治风险,薛子良仔细回顾了一下自己的推论,似乎没有什么逻辑上的漏洞,满意的换了个姿势,看着萨琳娜
2013年4月14日晨湛江港
一切准备就绪,早上10点,各组成员乘坐公司大巴陆续来到4号码头,顾远起了个大早,今天是三年以来组成成员聚集最齐的一次。在协调组的组织下,带家属的,还有单身妹子加上没有什么航海技能的宅男上了宝沙1号,加上驾驶组的人一共300多人,部分粮食也和罐头还有医疗器械都存放在这艘船上。油料补给船上了100多人,有10个是接受过航海专业训练的船员,上面的油料储备并不满,只有5000吨上下,剩下的载重放了两艘水上飞机、两艘无人和几套动力滑翔翼。机还有小型气垫船和摩托艇和一些私人物品,最多的是香烟。两艘冷冻补给船主要存放一些冷冻肉类和罐头,还捎带存放了部分需要冷藏的实验菌株、种苗和试剂,每艘安排20人值班。杂货轮上主要是基建组合化工组的人,连操作人员总计100多人,工程机械放在最上层,方便第一时间吊装登陆,甲板上是整齐排列的200l空铁桶,用于搭建浮动码头,往下一层是水泥、钢筋等建筑材料,还有成捆成捆的蝴蝶刀片。再下一层是工业建设的各种机床、车窗、化工设备、光学设备、电子设备、储存资料的硬盘,组织在前三年时间内组织了专门的文教组把需要的所有文档和图纸资源全部电子化按照三份复制的方式进行了备份保存,最下层是按公斤采购的各类耗材,主要是各类电子管、电路板、电子元件。另外两份分别是在宝沙001号的仓库和引航的其中一艘拖轮里。15艘渔船按5人一组,拖轮每艘安排15人执勤。登陆艇每艘暂时只安排10人。此外还有几家人自己花钱买了小船,他们带着家眷一起跟大部队前进,邓坤除了带上他从武汉骗来的网友妹子,还特地买了个动力热气球,他自己不会用,但是想总会用得上,于是也顺带给扔到了宝沙号的仓库里。
有些成员是第一次认识,彼此还不太熟悉,在码头的仓房里大家做了简单的介绍后便按照各组的分工进行了点名,做完这些事已经中午了,每个人领到一份盒饭便各自找地方吃了起来。高栋一行三人趁着这个空挡溜进了货轮的一间仓库,他们观察了几天,确定顾远和也援朝会上这艘杂货轮。
下午一点半,所有人按照之前的分配登上自己所在的船只,最后清点完成后,庞大的船队开始分批出发,所有船都走得很低调,从下午一点半到四点,执委会故意这样安排以掩人耳目,毕竟白天湛江港的船只进出还是很多的。陆续出发的船只到了硇洲岛西北的海面停留了一个多小时,顺便吃了晚饭,等油轮和军火轮赶来与队伍汇合已经晚上七点过了。油轮上的“外人”被老何花了点钱打发去湛江市区找乐子去了,虽然油轮是租来的,但是老何和这帮船员混了几年,彼此已经很熟悉了,再加上南海集团也合作了很长时间,船上又有gps,他们压根想不到这船会被偷,而且是凭空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油轮的船员前脚走,穿越组织安排的专业人员后脚就上了船,估摸着这帮人已经过了跨海隧道,便和军火轮一起朝预订集结地点而去了。
二十多艘各色船只就这样稀稀拉拉的朝同一个方向前进着,不仔细看你很难将这些船只联系在一起,过了八点,太阳已经在船队的右侧缓缓没入陆地的身后,本时空的太阳在这群人的眼中最后一次落下,新时空的太阳就要第一次在他们眼前升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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